在金融機構,每年度的業績發佈會都是焦點,大家會大概知道今年度的花紅數字和升職機會。這一類的發佈會(「Town Hall」、「All-hands」),不是譁眾取寵,我真的覺得有點像邪教組織的儀式,在一番吹噓之下讓大家相信自己是多麼優秀,某某主管領導多麼英明,公司前景如何光明。
前線人員的收入最大部分不是月薪,而是一年一度的花紅,我想這一點坊間已有很多敘述。幾年之前投行的風光年代,花紅往往可以達到年薪的總和、兩倍、甚至數倍。這幾年中資投行抬頭,據聞今年中金其中一個最高花紅的員工,總共得到一共四十八個月的月薪,那最起碼有百餘幾百萬吧。
但我想講的,並不是這個遊戲有多刺激或者風光;恰巧相反,像花紅這一類的企業設計,簡單來講,就很像是大家都玩過的「守城堡」遊戲(或其實 Candy Crush 之類遊戲的本質也都一樣)。這種遊戲讓人上癮的地方在於,每一關都比上一關難守,但成功守住一關,你就會得到更多的資源去裝備更精良的武器,去守下一關,週而復始。
這個「工作》賺花紅》升職》賺更多錢》做更多工作」的循環,其實是企業的人力資源為了員工留在木馬上轉呀轉而設計出,同時又很磨滅意志的遊戲。
在企業裡處處都是這樣形形色色的「關卡」:例如花紅,它的本質其實就是將你收入的一部分扣起來,然後在每年的一個特定時間發放,好控制企業裏的員工轉替(例如在花紅發放前的三四個月,大家一般都不會辭職)。又說職級,在銀行裏的職位的膨脹得五花八門,例如全公司原來有一大半都是經理、副總裁等等。這些「關卡」,都是讓員工覺得事業有所上流的設計。
其實絕對不單是投行,我相信,大部份商業、行政機構,遊戲性質大抵也是大同小異。在思考這個問題時,其實我自己也流連在這個遊樂場裡面。
或許人人都有他的處境,又或許我很虛偽。只希望,不忘初衷,不忘志氣,不要迷失在這個旋轉木馬圈上。
2015年5月4日星期一
2015年2月7日星期六
月薪五十萬的意義
梁鳳儀接任證監會執董,大概是副局長的級數,年薪連同花紅是六百餘萬(即平均月入五十多萬)。我不知道原來監管機構也有這麼優厚的薪酬。
五十萬是一個怎樣的概念?每個月白花花五十萬現金,不至於富可敵國,但至少可滿足生活中 99.9% 的慾望了。
例如,一個打工仔得了五千元花紅,可以換一部新電話,或者買一張旅遊機票,這些是很「真實」的慾望。但一個普通的人,如何才能一個月盡花五十萬?富人一樣都是人,不需要每天換一部新手機,不需要每個月換一台平治,根本花不光這樣的錢(除了一些更加豪華的消遣外,但那是紙醉金迷下用來麻醉自己的Manufactured Demand)。
由月薪三十萬跳上五十萬,有餘便像富爸爸一樣投資,用來換取更多的錢。有點像一個打機成癮的人無間斷追求升呢的快感,一個工作狂完成更多工作來得到滿足,權勢者戀求更多的權力(Oracle: "What do men with power want? More power!")。
在監管機構工作應該有一點錢以外的動力,但譬如說一個人放棄所有時間打拼成商業機構的總裁,當收入去到某個數字,除了變成一種虛榮之外,數字本身的意義其實還重不重要。
只不過,一個 Money Addict 在真實世界賺五十萬,社會叫做才俊;一個打機 Addict 在 Candy Crush 瘋狂賺五十萬分,那叫做廢青。
噢,虛偽的人。
五十萬是一個怎樣的概念?每個月白花花五十萬現金,不至於富可敵國,但至少可滿足生活中 99.9% 的慾望了。
例如,一個打工仔得了五千元花紅,可以換一部新電話,或者買一張旅遊機票,這些是很「真實」的慾望。但一個普通的人,如何才能一個月盡花五十萬?富人一樣都是人,不需要每天換一部新手機,不需要每個月換一台平治,根本花不光這樣的錢(除了一些更加豪華的消遣外,但那是紙醉金迷下用來麻醉自己的Manufactured Demand)。
由月薪三十萬跳上五十萬,有餘便像富爸爸一樣投資,用來換取更多的錢。有點像一個打機成癮的人無間斷追求升呢的快感,一個工作狂完成更多工作來得到滿足,權勢者戀求更多的權力(Oracle: "What do men with power want? More power!")。
在監管機構工作應該有一點錢以外的動力,但譬如說一個人放棄所有時間打拼成商業機構的總裁,當收入去到某個數字,除了變成一種虛榮之外,數字本身的意義其實還重不重要。
只不過,一個 Money Addict 在真實世界賺五十萬,社會叫做才俊;一個打機 Addict 在 Candy Crush 瘋狂賺五十萬分,那叫做廢青。
噢,虛偽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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